沿着乌苏里江南下，这里是三江平原的东侧边缘，从抚远南下没有多少选择，前方的目的地是赫哲族人的故乡饶河，一路上处处还是大农业的模样，联合收割机在田野里穿梭忙碌。还沉迷在抚远小烧酒的醇香中，这时候老伴提醒我，这里的米饭也是格外地香，香喷喷这三个字在这里才得到最切实的体验。车过四排，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乌苏里船歌的诞生地，乌苏里江是赫哲族祖居地，在我年轻的岁月中，郭颂将乌苏里船歌唱遍了全国。目前赫哲族四年一次乌日贡唱的还是乌苏里船歌，乌苏里船歌唱的还是赫哲人，乌苏里船歌依旧是赫哲族的文化象征，但是我却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停留，过于功利的结果疏远了慕名而来的人。图一：船歌扬名赫哲人八年前的一场官司给这个美丽的地方蒙上过阴云，四排赫哲族乡政府将郭颂告上了法庭，虽然法理上是赢了官司，情理上却给全国人民留下质疑，郭颂向全国宣传了赫哲人，赫哲人对郭颂有点绝情。船歌的官司勾起的虚幻回忆还没有消失，现实中的问题却发生在赫哲公路上，这辆抚远出发的客车突然罢工，班车司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也搞不清楚班车罢工的原因，车上的乘客都焦急无比，我也奇怪怎么会非要停在一个我不想停留的地方，难道四排要强留客人？图二：班车罢工是非地由于四排离饶河县城很近，从饶河方向发来了救援班车，将我们带出这是非之地，饶河是三江平原中最丰水的地方，有二十八条水道在这里向乌苏里江汇集，农耕之地已经逐渐远离，取而代之是迷人的湿地风光。图三：三江湿地数饶河都说饶河的鱼多，车过桥头在眼见为实，一个人钓鱼摆上那么多的鱼竿，数一数整整13根，没有那么多鱼不会有此情景。车上的人说，饶河的鱼种丰富而名贵，不但好吃更重要的是不贵，10元3斤的价格在全中国都很难寻觅，堪比那远离海岸的海岛渔村。由于在抚远到饶河的途中换车耽搁，饶河去东方红的班车在数小时前就已经开出，去东方红没有什么目的，东北有很多村镇用东方红命名，但是这个东方红是一条铁路的始发站，从这里可以坐上火车直达牡丹江或是哈尔滨。或许是过于看重东方红到太阳升的火车，到达饶河后做了一个仓促的决定：拼车赶往东方红，拼车的两位车友都是教师，一位是从重庆来的年轻人，另一位在鞍山已经退休，都是要去乘那列东方红的火车。其实应当在饶河住下来吃鱼，尽情品味丰美而不贵的饶河水产。图四：仓促错失饶河鱼饶河到东方红进入山区，已经到达三江平原的南端，一看路边的标牌，原来是闻名遐迩的完达山，有山有水有草有鱼，不知道完达山的奶牛吃不吃鱼，完达山牛奶真会选地方。过五林洞以后从山坳里转出来，一条岔路插进乌苏里江旁，小车在江边一座小岛前停下，司机指着岛上的哨所说道，那里就是6连把守的珍宝岛，驻岛官兵已经换了几茬。司机说直到2005年俄罗斯才正式承认珍宝岛是中国领土，多年以来岛上一直只有4名军人守卫国土。想看看41年前在这里的兵家之地，想知道留下的地雷是否清完,想拜祭探望71位年轻战士的不散英魂，可惜国庆前后珍宝岛不允许游人上岛，只能是悻悻离开黯然神伤。图五：乌苏里江珍宝岛回到209高地，穿过东方红湿地保护区，这一路上又是在封闭修路，小车穿山过水，还要在半幅浇筑的路面爬上爬下，司机不时地向施工人员打探前方的路况，偶尔也会后悔走错了地方。一路上逐渐出现韩文标志，一座春光桥上有中韩两种文字，看起来这里是朝鲜族居住的地方，春光桥给我们带来了好运，终于走到完工的路段。图六：春光大道在桥上接近东方红镇正值日落时刻，司机在山岗上找到一处没有林木遮挡的路口停下，让我们拍下这晚霞满天，在东方红看西方红，似乎这样说话有点绕口，但是眼前确实就是这种景象。同车的驴友已经在颠簸中入睡，看见日落还是猛然惊醒，下车还跑到路边挪了一把村民晾嗮的瓜子，准确地说是偷不是拿。图七：东方红看西方红终于到达东方红镇，我们让司机直接开到车站。看着火车站的站牌，这个不起眼的小站竟然吸引着无数驴友的目光，我去售票处问去牡丹江的沿线是否有太阳升车站，售票员笑着说：那要去牡丹江经鸡哈下让转车，我问什麽是“鸡下哈让”，回答是：鸡西、下城子、哈尔滨、让湖路。我继续问：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转车？又是一句精炼的回答：林牡哈长大！这次是不用密码我自己翻译：林源、牡丹江、哈尔滨、长春、大庆。我没有从东方红去太阳升，因为和我的下一个目的地背道而驰，就买了两张去密山的车票，在车上补办了牡丹江的卧铺。图八：车票密码东方红行程中的计划不如变化，原本去密山并不是执意要看原始风光的兴凯湖，一直犹豫兴凯湖腹地如何进出，耽心其困难高于出入乌苏，在乌苏遇见的那位广东东北人也从抚远过来，走南闯北的他不知道兴凯湖的位置，同行的年轻人说就是上个月张健横渡的地方，他倒是无知无畏地说：张健是谁？常言道：行万里路读万卷书，他倒好，行万里路不读书。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，我只得慢慢地告诉他：兴凯湖是中俄界湖，原为我国内湖，唐称湄沱湖，金称北琴海，清为兴凯湖，其时被抢走一半，现在北半归中国，南半部归俄国，有九河入湖，东北出湖为乌苏里江源头。东方红的这趟晚班车到密山用不了2小时，没有在密山下车，密山兴凯湖计划只是一种过渡。最直接的原因是在车上轻易地补上卧铺到牡丹江，一觉睡到天明，留下兴凯湖全部回归再去。图九：无言面对兴凯湖（下段行程待续）